我從修讀大學哲學系時起，就已經很自覺地學做人。大學畢業後當教師，除教書外，還很自然地教做人，雖然現在回望，我覺得當時自己仍不懂得做人。

由於我很認真地教做人，尤其見到某些學生有思想及行為上的問題，就更加促使我思考一個問題：怎樣改變一個人？

這個問題，我思考了很多年，想到中西哲學不同家派的進路與方法，並把它們融入我的教做人當中。今天回顧，當然不能說全無效用，但總覺得效用不算很大，我想主要問題在於：我想改變別人。

我提早退休後，更專注於學習心靈的療癒與成長，以及更投入輔導工作中，我思考的問題轉變了，改為：怎樣讓一個人自己改變？

在心靈輔導中，我愈來愈體會到，我愈能夠跟對方建立一種深度的輔導關係，對方就愈能夠在這種關係中改變自己。

若對方仍未有改變，我要思考的不是如何改變對方，而是要反思為何我未能加深跟對方的關係，以及如何加深彼此的關係。

隨著彼此的關係加深，到了某個時候，對方自己的改變就會自然發生。據我的體驗，這是沒有例外的。

至於何時發生，這不是我預先能夠確定的。當發生時，總令我無限欣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