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心經》一共用了多少個字?

伍棟英

 

《心經》經文一共用了多少個字?這個問題,應不難回答,因為很多解說《心經》的文章或書籍,都有提到經文一共用了二百六十個字。其實,除此之外,還有另一個答案,就是一共用了一百二十一個字。何以如此呢?先看看下面的問題:

「人人皆可成佛」,這句話一共用了多少個字?

A:一共用了六個字。
B:一共用了五個字,其中的「人」字重複使用了一次。

A的答案固然對,而B的答案亦可以成立,原因是本來的問題是歧義的,即它至少可以有兩種不同的解讀,其中關鍵就在於怎樣才算一個「字」,可以有兩種不同的理解:

一、著重「詞件」(token):同一個字詞,出現一次,就作一個字詞計算;出現兩次,就作兩個字詞計算;餘此類推。

二、著重「詞型」(type):同一個字詞,不管出現多少次,都只當作一個字詞計算。

這種由於著重「詞型」或「詞件」不同而產生的歧義,稱為「詞型•詞件」歧義(type-token ambiguity)。

若著眼於「詞件」,「人人皆可成佛」,一共用了六個字;若著眼於「詞型」,則一共用了五個字,其中有一個字重複使用了一次。

同樣,從「詞件」著眼,《心經》經文一共用了二百六十個字;從「詞型」著眼,則一共用了一百二十一個字,當中有不少字重複使用了多次。

在《心經》經文中,重複使用次數最多的是「無」字,一共使用了二十一次;其次是「不」字,一共使用了九次。「無」與「不」都是帶否定性質的字眼。《心經》描述宇宙人生的究竟真相(實相)時,不用正面直接的方式,而用側面否定的方式,即是通過「不是這樣、不是那樣」和「沒有這些、沒有那些」來顯示實相,因為實相只能親身體驗,難以用正面直接的方式來說明。

這好比繪畫中的烘雲托月手法,不直接用線條勾勒出月亮的輪廓,而用點染雲彩的方式把月亮烘托出來。金聖嘆在《金批西廂》中曾說:「欲畫月也,月不可畫,因而畫雲。畫雲者,意不在雲也,意固在於月也。」

學佛修行,就是要親睹那輪明月──即是要親身體驗宇宙人生的究竟真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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